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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回 书斋探讨老少姻缘 老友闲话三面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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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傅副市长傅钧山来了电话:“教授,好久不见,有点想你啦。睍莼璩晓昨晚约会去啦?”

    “啊!啊!是市长大人,有何指示?我想同你约会啊!”艾椿同傅副市长虽是挚友,但平时往来不多,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一类朋友,往来频繁的不一定是君子之交。

    “你还住在老地方?我想去六四斋品品教授的的墨宝。”艾椿奇怪,傅副市长何以知道他的书斋命名为六四斋?

    “不用劳驾,我去你那里吧,你的园里的盆栽万紫千红,让我享受一下吧!”

    “我再多再好的盆栽,也抵不上你的那盆傲霜斗雪的腊梅啊!我现在就动身。”

    艾椿教授犯愁了,这屋子里到处是散乱的书报杂志,整理是来不及了。

    傅副市长悄然而来,他站在小院门口,驻足欣赏不远处的把整个山峦包覆盖住的郁郁青松,深深地吸着伴有松脂香的空气。轻言慢语:“教授,你这周围绿化得这么好啊!”

    “你上任的时候,这山丘上很少几棵树,你那几年大力绿化荒山野岭,狠抓不懈,付出终有回报,我觉得这几年我市的气候湿润多了。这才是为政者的政绩!这里的老百姓不会忘记你。”

    “可另一方面,树太多,吸水多,造成我市地下水大幅下降。看来事物总是有正反两面。”

    “你的车停在什么地方?”艾椿问。

    “没要车,坐公交来的,我喜欢坐公交,冬天人多温暖,夏天有同胞的汗香味。有回我去西北大戈壁,真是荒无人烟,你才真正知道同胞们坐在一个车上该有多温暖,一个人旷野行走,真体会到寂寞天涯冷的感觉。”

    艾椿将老友引进书斋。

    坐定,喝茶。傅副市长望着墙上一幅横写的三个字——64斋,笑着说:“你送我的条幅上有64斋,我市退下的老市委书记研究半天后说,这6同4是在拥抱,4是“少”的变形,6是一个老男人弓着腰,在亲热一位少女,这64 斋就是风流斋,这字写得风流,人也肯定风流。还说书者另类,将阿拉伯数字入书法。”

    艾椿笑得前仰后合,他用阿拉伯数字只是为了方便,没那么多意思。艾椿当然不好讲明斋名取自于6月4 号的本意——他同柳留梅的植树节,如此而已。

    “你要是名人,或者写了一本经典,把64 斋写进去,你身后如遇到刘心武这类大揭秘家,有好戏唱了。不过我还是挺欣赏刘心武的,他的揭秘文章实际上也是一种原创。一部红楼梦,为何只允你正襟危坐者去评论?显得自己学问多高深多正统。什么东西一正统,就道貌岸然走向反面。你正统评得再到位,也只是评评而已,不要以正统、正宗的权威自居。重评不重原创,本末倒置,干事的不如指手画脚说事的,岂有之理!”傅君山喝了口茶,“不过,假如刘心武生在曹雪芹同时代,怕曹雪芹脑袋不保。”

    “何以见得?”

    “刘心武揭秘出《红楼梦》中有反清复明的文字啊,书中写中秋季晚上,万民举头看当空一轮明月,暗喻老百姓想念明朝厌弃满清王朝。这要传到清朝皇帝那里,曹雪芹的脑袋还能保得住?其实从文字中要呕出点什么太容易,比如说,我也能从你的‘64斋’里揭出点东西。文革中许多冤案就是这文字‘揭秘’造成的,实际上是历史上的文字狱的继续。”

    “我有个朋友苟经理,原来也是在文艺界舞枪弄棍的,下海后发了。他最看不起所谓的正宗评论家。他说,解读文学同那玩意一样,原可以从各个角度进入,你那自诩为正宗的,不就是简单的狗爬式么,人家变化个花样,你就指责人家旁门左道,太可笑。”

    “大流氓一个!”傅副市长畅怀笑了起来,“这苟老板我认识,经营上是别出心裁,有一阵我分管企业,一起到外地考察过,一路上妙语迭出,他有个很好的优点,不养一串情人,这在民营企业家中是凤毛麟角。不过我多少理解企业家外面养情人,同他们的压力大有关,有个企业家说,情人是减压阀。黄脸婆往往是增压阀,结过婚的女人,就是爱叨唠,这锁锁碎碎的叨唠不烦心哪!”

    “不过现在逐渐形成了情人文化,再加上贪腐文化,两把悬在现代化中国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剑啊!”“

    这时座机电话铃响起,是苟经理打来的电话:“在干好事么?”

    “我外面有两条小狗正在缠绵。”艾椿调侃着。

    “我在一个人缠绵呢。我在广州遇到一位研究性学的女博士,她说人是可以自己同自己那么回事的,如果掌握住了,可是最好的养生方法,可这玩意儿谁能掌握得了啊!”

    “你掌握不了不等于不是真理,真理开始时总在少数人手里,允许人家研究立论,不要轻易否定么。”艾椿说。

    “是啊是啊,就象我们曾经很轻率的否定资本主义,到后来我们也老鼠爱大米,搞起资本主义,还是我们总设计师说得好,凡是跟美国走的国家,都富了么。”苟经理那头的手机响了,“等会再聊。”

    一会座机又响了,艾椿按下了免提键,“老公,才上完两节课,休息20分钟,再上两节。告诉你,老朋友来了,你放心吧!”室内是柳梅清脆柔和的声音。

    “你们中学教师还活不活?”艾椿说。

    “老公你没有钱,否则我回家就是办个家庭幼儿园也比这轻松。昨晚批作业到十二点,高三的作业就是多。”柳留梅轻轻叹息一声,“你不用为**心!我的第六感觉家里好象有人。”

    “女人的第六感觉就是灵,是市长大人在我这里!”

    “傅市长吗?你不能同他说说,把我调到市里哪家幼儿园吗——好了,我要上课去了,问市长好!”

    艾椿放下电话,摊开手笑着说:“她每天至少两个长途电话,挣的工资都奉献给国家电讯事业了,她说听听我的声音就知道我的情绪和健康。”第一女皇商

    傅副市长大为感慨:“你们这对老少配,应该公之于众,是另一个杨翁恋但却是独具一格不可多得的平民版本,很不容易,本来在一起却又分开,异地又牢牢相守这么多年,实在难得!”

    “灵魂在一起了,在不在一起都一样。”艾椿太息一声。

    “我觉得人同人之间是有磁场的,你同你的女弟一定有很强的彼此吸附的人体磁场效应。”

    “这倒是值得研究,两个人的吸附有并不都是同金钱和力必多有关。”

    “她说老朋友来了,是谁?”傅副市长问。

    艾椿笑了:“这个月初,我回家看我老姐姐,回来时绕道到她学校里去了一趟,她说在安全期,老朋友快来了。事后我总不安心,一直牵肠挂肚,我们没有条件养孩子啊!”

    “我记得祖屋木柱上有副木刻对联:依光日月,曳履星辰。这生活确实需要阳光,我劝你们见阳光吧!领个证,生个孩子,她老了也有个依靠啊!去那里买个房子,享受天伦之乐吧!”傅副市长真诚的说,“你要明白,这老少搭配,已经不是问题,只是个议题——社会怎样宽容对待,当事人如何以平常心处之。”

    艾教授深感老友对社会问题洞察之深,他叹曰:

    “那里的房价动则几十万,实在是不敢碰。”

    “你把这边房子卖掉不行吗?”

    “这老旧的房子能卖几个钱?”

    “你开个价。”傅副市长说,“二十万怎么样?”

    “谁个傻鳖,掏二十万买这破房?”

    “我买!”

    艾椿以为老友开玩笑,但一看傅副市长是表情严肃的。

    “教授,你要是去同女弟子团聚的话,这房就让给我,你买不买我都交给你二十万,就算我借给你的吧!”傅副市长站起来,在室内踱着步,“今天来就是想同你商量一件事,沈园快出狱了,刑满后她一时无处可去,我已决定把她接到我身边。可住在我家里,沈园的记忆容易复苏,为了她有个宽松的生活环境,我考虑在合适的地方买下或者租套房子。你们大学比较理想。她说出狱后要在图书馆泡一阵,市里只有你们大学的图书馆最好。”

    “这样吧,我这套房子,你要不嫌弃,我交给你,你也别先给我二十万,我暂时也不想在妻子那边买房。妻子要是经受不了重点中学的长期压力,我打算给她另觅去处,换个比较宽松的环境,她的小命要紧。”

    “你要不忌讳,我们先交换着住,要不寒暑假你的那位回来后,你们要不忌讳的话,去我那里过两人世界,免得小柳在你这里不敢出门。”傅副市长说。

    “要是这样,小柳可高兴了,寒暑假回来,就不用整天猫在房间里。”

    “爱情要主动的去适应凡俗的日常生活,你们要勇敢地走出自己的小圈子,你们应该向杨振宁翁帆看齐,坦坦荡荡的生活,杨翁的结合,已经超越了感情和婚姻的本身,他们向社会昭示:生活中的任何一个领域,都不是一种模式,要热情的宽容的允许另类的存在,而另类们也要坦然的阳光地生活,不要顾及别人怎么说。杨翁的坦然和勇气,在特别不容另类的中国是难能可贵的。”傅副市长目光温软的注视着艾椿。

    “我那一半是生就的胆小啊!”艾椿叹息一声。知识分子往往推诿与人,艾椿自己就胆大吗?

    “在你们文人圈子里,有个另类张紫葛,他曾是宋美龄的秘书,吴宓的朋友,写了《在宋美龄身边的日子里》《心香泪酒祭吴宓》,书中许多材料是孤证,是无法当史料看待的,但作为消遣性的读物是可以一读。可是有些文人血脉愤张,对张紫葛口诛笔伐,我真弄不懂怎么有如此心胸偏狭的文人?那个大汉奸胡兰成写了有关张爱玲的回忆文章,那些材料不也是死无对证的吗?那也是不能当史料使用的,可是我看了有不少正经文人们在不断引用胡兰成抛出的材料,那怎么可以呢?但他毕竟同张爱玲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他的回忆材料可作参考,但不能正式引用。张紫葛曾在宋美龄身边当过秘书,曾是大文人吴宓的朋友,他的祭酒类文章中的材料也可作参考,何必大张挞伐呢?”

    艾椿教授想,尽管傅副市长大学读的是哲学,但对文坛内发生的事,见解不能说不精辟,世上许多事还是局外人清醒。傅副市长正经的大学哲学本科学历,哲学文学等涉猎广泛,在政坛打磨多年,为官清正,这是他开口总是不俗的原因,不像一些大腹便便,升迁极快的官僚,他们也不乏某些高等学府的发的在读式硕士或博士学位证,可是出口和行为举止就是俗不可耐。

    “这个张紫葛对感情的方式,倒是可供你老兄参考,他的最后一个妻子是他的学生,爱上她的时候是他右派平反后登上大学讲台不久,外表还是衣冠不整,落拓相尚存,他和小于他32岁的女弟子大大方方的步上婚姻的红地毯,不久就有了女儿,如今怕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如果说杨翁版是贵族版,不好学,这张紫葛的老少婚恋可算是平民版,同时代同层次,人家能光明正大走上红地毯,你们为什么没勇气?”

    “我们老少感情的私密性,也许是感情生活中的另一种方式,我那位不愿意公开,我尊重她对生活方式的选择。”艾椿辩解着。

    “好吧,我尊重你们的感情方式。这样吧,不管我们换不换房子,往后的寒暑假里,你们都到我那里去住,我的房子面积大,房间多,给你们腾出两间住,过你们的私密方式生活。”

    座机的铃声骤响,艾椿按下免提键。“近中午啦,教授有没有饭局?”苟经理老鸭似的声音。

    “我们退休的穷教书匠,是被边缘化的被遗忘的人,不象你们社会精英,天天莺歌燕舞。”艾椿说。

    “我们这些小小的私营业主,哪能同你们大教授比。好啦,别打嘴仗,今天我请你,好久没见你了,心里有垃圾要倒你桶里。”军婚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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