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初抵锦西

    第二节初抵锦西

    “使出反常即为妖。”

    冷风、飞雪、戌时夜。太史慈背手立于窗前望着屋外飘散雪花小声呢喃着。他身后，身为屋舍主人郭嘉盘膝坐榻上庸懒打了个呵欠，招呼道，“子义踏雪而来，该不会只为了来寒舍看风景？来来来，先陪嘉小酌几杯再说。”

    说罢，郭嘉便如变戏法一般从角落里摸出了两只白瓷酒瓶，一瓶摆火盆前；另一瓶则拔了酒塞，一昂脖子先自顾自地灌了一大口。刹时郭嘉那原本略显苍白脸颊泛起一层病态嫣红。

    面对郭嘉一副酒不离身架势，太史慈虽知蔡吉给郭嘉下过禁酒令，却还是信步上前拿起酒瓶，与其共榻而坐。毕竟此天寒地冻日子，太史慈也需要一口暖酒来活络活络血脉，提提精神。

    眼瞅这太史慈随自己一起大口喝着酒，郭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刚才听子义言及使出反常即为妖。子义可是担心主公此番幽州之行？”

    太史慈耳听郭嘉一语点中了自个儿心思，不由将手中酒瓶朝榻上一搁，沉声说道：“不瞒奉孝，文和先生此番所献之计虽是高明，可恕慈直言，眼下正值隆冬季节本就不利于攻城。主公此时领兵北上，非但兵事上多半会无所作为。相反如此有违常理行径还恐招来袁绍猜忌。就算袁绍本人不意此事，其麾下能人异士众多，又如何不会瞧出端疑来。诚然主公北上，文有文和先生相伴，武有忠纯将军等人保驾，想来只要主公小心行事，也不会有所大碍。但······慈却觉得主公幽州之行太过仓促。”

    太史慈说完，提起酒瓶又兀自饮了一口水酒，可他脸色并没有因酒精作用而泛红，反倒是灯火跳动下越发阴沉如水起来，因为太史慈十分清楚他刚才说那一番话已不可能改变蔡吉决断。现如今蔡吉早已乘上了前往幽州战船。

    原来就吕布偷袭寿春后不久，蔡吉将张颌留了徐州与琅琊郡守萧建一起巩固琅琊，压制下邳吕布军。而她本人则亲随护送下与贾诩一起极其低调地回到了东莱黄县。随后蔡吉便将贾诩琅琊台进言，以及她本人意图对付袁绍决心，原原本本地都告知了郭嘉、太史慈等心腹爱将。

    对于蔡吉要摆脱袁绍想法，众人并不感到有什么意外，毕竟不论是郭嘉、王修也好，太史慈也罢都对袁绍没啥好感。加之去年又经过袁家谭工资那么一闹，东莱和袁氏之间原本就不牢靠是变得疏离起来，若非袁绍眼下一心想着剿灭公孙瓒一统河北，还须仰仗东莱钱粮供给，连带着蔡吉尚能抵挡一下吕布。怕是早蔡吉入许都面圣之时，袁绍便已挥师南下讨要东莱了。

    而贾诩进言亦不可谓不精妙。经过两年多努力蔡吉身边也聚集了不少谋士名将。虽然大家都清楚攻来想要继续发展下去就必须脱离与袁绍从属关系。但具体到该怎么脱离，以什么样名义脱离，那可就中说纷纭了。像贾诩这般能为蔡吉脱离袁氏掌控指出一条可行明路实属难得。所以就大方向而言众人同蔡吉一样，一致赞成贾诩设定方略。但是蔡吉时候北上幽州问题上，太史慈却以武将身份提出了自己异议。太史慈那日虽不像今日同郭嘉说那么多，但但大致意思还是相同。即冬季幽州不适合进行攻城战。蔡吉此时去幽州要么被袁绍撵着当攻城垫脚石，要么会被袁绍怀疑北上目。然而蔡吉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后还是决定带上贾诩、庞统以及张辽、唐蓥、文锐诸将，连同五行旗众自海路北上幽州。当然为了向袁绍有所交代，蔡吉还会另调三千甲士随行。至于东莱、北海、琅琊三郡，则分别由太史慈、王修、张颌三人坐镇。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布置，至于蔡吉子啊中原设下种种暗桩由郭嘉一并统筹。

    太史慈虽然没能说服蔡吉，但还是忠实履行了蔡吉所布置下任务。只是眼见天气逐渐转冷，太史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顾虑，跑来向郭嘉探讨一二。毕竟郭嘉作为东莱谋主，一向颇受蔡吉器重。不过此时听罢太史慈一番见解，郭嘉本人倒是显得颇为平静，却见他晃了晃手中已然半空酒瓶，继而轻咳一声正色道，“子义所言不无道理。然则依嘉所见主公此番北上，意伐谋，而非伐兵，隆冬休兵之际去幽州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相信其中分寸主公自会定夺。”

    “若是如此······许是慈多虑了。”

    太史慈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但他这点小小表情变化又如何逃得过郭嘉眼睛。却见郭嘉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太史慈，追问道，“子义可是另有所虑？既然来了，一并说来听听。”

    太史慈心里本就有事，这会儿经郭嘉如此一怂恿，便借着酒劲与刚才话头，张口问道，“奉孝觉得文和先生怎样？”

    “经达权变，乃良平之才”郭嘉四平八稳评价道。

    “仅是如此？”太史慈皱眉追问。其实太史慈也说不出贾诩有什么问题，只是军人直觉令他始终觉得那个老者深不可测，同时也难以像信任郭嘉那般信任贾诩。

    当然这也可能与贾诩加入蔡吉阵营时间过短有关，所以太史慈之前并没有同任何人谈起过自己对贾诩顾虑。

    “子义，贾文和有何打算并不重要。重要是吾等同心协力助主公成大业。”郭嘉说道这里，像是看穿了太史慈心思般狡黠地笑了笑道，“放心，还有那小子跟着主公。”

    “啊欠！”

    迎着初露晨曦，庞统甲板上打了个响亮喷嚏。深吸一口气之后，少年双手一背，信步走到了船舷边。但见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青灰色海水，唯有偶尔自长空掠过几只海燕显示出船队其实离陆地并不远。而事实上庞统所这艘飞云号连同紧随其后船队，早已离开龙口港一月有余。此刻就算看到陆地也应该是辽东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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