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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一丝不挂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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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来南赢王府也没坐多久,也许是看出白若可尴尬,又或许是天色太晚了,左文筝用了一盏茶后就带着白若可回驿馆了。

    他们一走,裴芊芊也赶紧招呼儿子,“南召,带布布回房休息吧,明早你还要练功呢。”

    南召点着头去哄小丫头,“布布,走,回房讲故事了。”

    小丫头今晚特高兴,一直咧着嘴在厅堂里跑来跑去。但她也有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她从来不黏自家爹,倒是整天把司空南召给黏得紧。听说要回房说故事了,她也不玩了,撒开脚丫子就朝司空南召扑去,“召……讲故事……讲故事……”

    其实司空南召所讲的那些童话故事都是裴芊芊从小讲给他听的,只不过他现在成了说故事的那个人。

    看着两个小家伙带着春夏秋冬离开,裴芊芊这才扭头对一旁男人挑眉道,“冥夜,你觉得他们两个如何?”

    司空冥夜薄唇微勾,说得有些意味深长,“我看……不怎样。”

    裴芊芊起身走向他,秀眉皱了又皱,“啥意思?你是说他俩不合适?”

    司空冥夜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把玩似的捏着她纤细的骨节,似乎对人家的事不感兴趣,只是淡声道,“他们就快成亲了,有父皇派人替他们操心,你也不用太上心。”

    裴芊芊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家男人就是这种性子,他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不会表明自己的心迹,更何况要他去关注别人的感情,他会在意才怪。

    司空冥夜玩了会儿她的手指,随后又贴上她微突的肚子,眸底的光泽越发深邃柔和。她现在穿着宽大的衣裙,远远看去不太显怀,可摸着她肚子就大不同了,他能清楚的感到到孩子在她肚中一日一日长大。不知不觉都四个多月了,昨前天他还发现孩子在她肚子里动了。虽然很微小的动弹,可还是被他发现了。

    “行了,要摸回房去摸,别在这里。”裴芊芊哭笑不得的拍他大手。说他不懂情调吧,他摸孩子的动作就跟调情似的。

    “……嗯。”司空冥夜起身,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在她惊呼前在她耳边暧昧的低声道,“回房为夫慢慢摸。”

    “呵呵!”裴芊芊脸红耳涨的捶了捶他肩膀。

    对左文筝和白若可的事,她没有想别的,有的只是发自内心里的祝福。或许那两人发展得是有些快,可感情这东西谁也说不准,有缘那就是顷刻间的事,没缘分怎么凑合都无济于事。就好比她和司空冥夜,以前谁看好他们了?一开始他们自己也是相互抵触,彼此都看不惯对方,可到最后,怎么有感觉的都不知道。

    以前她总是嫌弃他性格冷漠,嘴巴又不甜,有事没事就喜欢当自闭儿,可现在,她却享受着他冷漠下的宠爱,甚至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如他好……

    她觉得吧,感情,无所谓配与不配,只要彼此双方有那个感觉,有那颗为对方着迷的心,其他的都是次要的。虽然物质基础在生活中也占积极重要的,但如果两颗心碰不上,再多的物质又能如何?权利阶级的社会,那些所谓的名门贵族不缺荣华富贵,可有几个家庭的气氛是建立在以爱为基础上的?到这个异世,难道她见到的还少吗?

    。。。。。。

    夜幕下,马蹄声、车轮轱辘声在街巷中撩起一路的回音,也更加反衬出马车内的安静。

    “怎么不说话?”男人抱臂倚着车壁,懒洋洋的对她开口。

    “说什么?”白若可抬头看了他一眼。离开南赢王府好一会儿了,她脸上的灼烫还是消不下去。

    “说什么都可以。”

    “……”白若可暗自抽了一下嘴角。他们之间只是有婚约,何时到‘无话不说’的程度了?

    知道她不想跟自己说话,左文筝俊脸微沉,索性闭上眼也不理会她了。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就算现在马车内一片漆黑,可对方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眼中都清晰无比。

    白若可垂下眸光,长卷的睫毛不停的颤着,当然知道他是生气了。

    她知道自己对他态度不是很好,说起来她应该感激他才对,能顺利让皇上把她嫁给他,还给了她‘和悦公主’的身份,仅是这份殊荣都足以让许许多多女人羡慕嫉妒,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把他当做挡箭的盾牌,不必再惧怕任何人。

    虽然他也是利用自己,可在这桩婚事中她才是受益最大的人……

    她也想好好同他相处,把戏做逼真点。可是,一想到两人尴尬的婚事,她就大方不起来。如果她主动接近他,他会不会怀疑她对他是真的有意思?

    “那个……”她绞着手指,结结巴巴的开口。

    “嗯?”对面的男人掀了掀眼皮,深邃的眸光直直的盯着她。

    谁知道白若可抬起头,尴尬的笑了笑,“也没什么,你还是继续睡吧,到了驿馆我叫你。”

    左文筝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捏紧,也好在马车内没有灯火,让他黑沉的脸色显露不出来。否则,绝对能吓死个人。

    一路上,谁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驿馆外早有小厮等候他们回来,见到左文筝,赶紧上前禀道,“公子,白府将军夫人来了,说是要见白姑娘。”

    闻言,刚准备下马车的白若可僵住,眼眸突然溢出冷色。

    她不是怕庞茜,而是因为恨!

    若说白府里最不是东西的人是谁,庞茜称第二,绝对没有敢称第一。庞茜不是只对她狠,就是对她自己生的女儿都一样狠心绝情。白芷君为何会消香玉损,可都是她的亲娘庞茜的‘功劳’,据她所知,是她主动到袁贵妃那里去提议的,让自己的女儿白芷君去给南赢王做侧妃。

    试问,这样的女人,有几个不厌恶她的?

    左文筝背着手,她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他冷声问小厮,“她可有说为了何事?”

    小厮道,“回公子,白夫人没说为何而来,只是说要见白姑娘。”

    左文筝冷冷一哼,“请她离开!”

    见状,白若可跳下马车,走到他身后,“算了,还是让我见见她吧。”

    左文筝回头,俊脸莫名染着怒气,“何时轮到你自作主张了?”

    白若可顿时拉长了脸,要不是他的人还盯着他们,她现在绝对给他回驳过去。她自己的事凭什么不能自己做主?这男人也太不讲理了!他们就算有婚约,可彼此都知道是作假的,他凭什么一副‘凡是我说了算’的摸样?

    瞪了他一眼,她索性不再理他,直接朝驿馆里走。

    左文筝再次把双手捏得‘咔咔’作响,眸光里的冷气全化成利剑朝她背影射去。这死丫头,早晚给她厉害看!

    “公子?”小厮看着他吃人般的神色,都有些心惊胆颤。

    “进去!”左文筝黑着脸,大步进了驿馆。

    。。。。。。

    看着小厅里优雅吃茶的女人,白若可并未进去,只是肩膀倚着门框抱臂对着她和白府的丫鬟冷笑。

    被他们虐打得只剩一口气,她这条命可是左文筝和南赢王夫妇帮她捡回来的。从那一刻起,她和白家再无瓜葛,自然不用再像以前那般在他们面前卑微做人。别说要她上去行礼了,她要是蛮横些,都恨不得把他们给打出去。

    而她此刻的冷漠和敌视成功的让白夫人冷了脸,在她身旁的大丫鬟还忍不住指着她训道,“五小姐,见到夫人还不行礼?”

    白若可颤着肩膀冷笑出声,“呵呵……我行礼?我现在可是皇上封的‘和悦公主’,要我给你们行礼,你们也未免太不把皇上放在眼中了!”不是只有他们才能仗势欺人,她一样可以!

    婚约可以是儿戏,但皇上的册封却是谁也更改不了的!

    白夫人不止冷脸,还气得从椅子上起身,凌厉的目光瞪着她,并朝她走了过去,“白若可,你以为麻雀飞上了枝头就能变凤凰?”

    白若可还是懒洋洋的倚着门框,眸光轻蔑的从她脸上扫过,“白夫人,有话说话,别说那些挖苦人的玩意儿,你应该知道,我脸皮厚,再如何羞辱我也没用。”

    白夫人目光犹如蘸毒的瞪着她。尽管不想承认,可事实还是摆在眼前,这个贱种一跃成了公主、皇上的义女。该她嚣张!

    而就在她算计着该怎么开口时,一抹高大的身影从厅外步入。男人丰神俊逸,一身白袍飘逸如仙、气宇非凡,让人丝毫不敢忽视。她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笑得亲切又不失端庄,“左公子,您回来了?”

    左文筝在她身前停下,面无表情的问道,“白夫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白夫人往身后让了让,微笑道,“左公子,我今夜来此是奉了我们老爷吩咐的,主要是为了您同若可的婚事。”

    左文筝还是不冷不热的,余光扫到倚门的女人,眸光微沉,伸手将她抱臂的手抓住,拉着她直接走到主位坐下。

    白若可一头黑线,可想到庞茜正看着,她在转身坐下后,赶紧恢复不屑的神色,甚至没掩饰自己的不耐烦,“白夫人,有何事直接说,说完赶紧走。”

    她不是那种会来事的人,更一个差点要了自己姓名的人见面,她忍着仇恨已经够了,还想要她给好脸,可能吗?

    白夫人美目中冷意深深,可左文筝又在,她一口恶气不得不暂时咽下,甚至还必须拿出温和善意的态度,“若可,大娘今日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快要同左公子成亲了,你现在是待嫁之身不宜在驿馆长住,所以我跟你爹商量后,就想接你回去。”

    她只字不提虐打的事,可白若可压根就没打算给她一点面子,直言问道,“怎么,嫌没把我打死,还想再打过?”

    白夫人那脸色再也挂不住了,青一阵白一阵就跟调色盘似的。

    对她直快的性子,左文筝也没气恼,反而接着她的话朝白夫人道,“白夫人,劳烦你回去告诉白将军,若克在驿馆住下了。这并非是她的意思,而是左某要求她留在身边的。至于婚礼仪式,皇上也答应了左某,婚礼在蟠龙国举行,但仪式需得按我曼罗国的规矩来。至于我曼罗国有何规矩,左某也不便一一同白夫人说明。总之,若可被皇上许给左某为妻,圣旨已下,她也算左某的人了,左某自然有权替她决定去留。”

    他都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了,等于白夫人今日是白来一趟了。不仅白来,还受了一番他们俩的气,想她堂堂的将军夫人,恐怕也是有史以来最受辱的一次。她面子挂不住,语气也冷了起来,“左公子,你想去若可我们没意见,可好歹也该尊重下她的娘家人。我虽然不是她的亲娘,但对她也是有教养之恩的。你如此态度同我说话,是否太目中无人了?”

    白若可差点起身给她回斥过去,但一旁的男人先一步开了口,而且语气又冷又硬,“白夫人,同左某谈‘尊重’二字你还不配。我左家男女,不论同何人婚配,对方亲眷都不可再插手他(她)的事,这也是为了防止外戚得势作乱、威胁我左氏一家的地位。白夫人,你们有你们的规矩,可我左家也有左家的规矩。身为堂堂将军夫人,你连这些都不曾打听清楚,有何资格来同我谈‘尊重’!”

    他这一番冷中带训的话让白若可都倍感惊讶。她只听说了曼罗国是女人执政,可其他事她几乎一无所知。倒是王妃在她面前说起过一些,说是那边的男子很听妻子的话,虽然不是唯命是从的那种,那对女子是绝对的尊重。因为他们觉得女人能生儿育女、能延续生命,所以就算男人本事再大,也必须善待家中的每一个女人。

    其实她很不信的,因为她怎么看左文筝都不是那种会把女人宠上天的那种人。这人在外面和随和、笑谈,也生得风度翩翩,所以那些人都以为他性格很好。其实根本不是那样,这男人私下脾气一点都不好,心思复杂、阴沉不定,他高兴的时候会一脸和善,要是不高兴,那就是一张臭面孔。反正她横看竖看都看不上眼!

    当然,她想远了……

    回过神来,看着庞茜忽青忽白、又怒又不敢发的样子,她还忍不住附和左文筝,讽刺道,“白夫人,左公子都说得如此清楚明了了,你还是快回去跟白将军回话吧。早些回去也能尽早想出办法对付我,否则等我跟着左公子离开京城,你们可就没下手的机会了。”

    对白义平的为人,她再了解不过。白家的子女没人敢忤逆他,忤逆他的人只有一个思路!她活了下来,还跟南赢王同左文筝走得如此近,白义平更没有理由让她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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