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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忆皇村处置捉奸事 思挚友义对命案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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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根、郁文两人 的一番议论,使艾教授有新的触发,活水需要流通和泉源,人心需要不断的激发,如果闭门思过,往往进入死胡同。睍莼璩晓达摩面壁经年苦思,对尘世中人没有一点益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位好汉三人帮,人无诤友不行。

    秦根同郁文大夫都是高蹈之另类人物,观念另出机抒。艾椿教授还想听一听非另类人物的意见,在正统人物中,艾椿教授有一位姓傅名钧山的好友,他从政后一路清风明月,从科员、科长、局长、县长往上升,为官颇清廉,官声有清音,是不多见的一位自律甚严且有能力的好官,但不知为什么,在县级位置上一呆就是好几年,地级副市长是人大代表无记名投票把他从县长位置上海选上来的,友人戏称他为“超官”。

    艾椿教授同傅钧山副市长的相识早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农村四清运动中。这是大规模的中国农村中清理政治、经济、思想、作风的社会运动,为此从城市机关和大学中抽调大批干部教师和大学生下农村搞四清。

    艾椿同傅钧山两人都在一个农村公社的四清工作组,傅钧山是公社四清工作组办公室主任兼秘书,艾椿助教负责一个叫皇邨的小渔村,官名曰“片长”,,片者,一小片而已。工作队员生活很清苦,规定不能在管派饭的老百姓家里吃鸡鱼肉蛋。现在的所谓健康专家提倡少吃或不吃鸡鱼肉蛋,说是增加肠胃负担。可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里,生铁都能在胃里化掉啊!

    “皇邨”这个村名使艾椿想起了俄国大诗人普希金,心中多少有些诗意。俄罗斯的皇村,因普希金在此读书而闻名于世。而皇邨这个村子传说刘邦当皇帝前曾在这里避过难,故曰皇邨。邨同村读音和意思都一样,但有些场合不能互用。

    这里的女人水色好,可能同紧靠淮河常食鱼虾有关,远近把皇邨誉为美人村。那时艾椿助教还不到三十岁,心里有普希金,吃派饭时碗底常埋伏些小鱼虾,还能时常遇到带有些野性的美丽的村姑顾盼,生活也不觉很单调。

    皇村有个民兵班,由艾椿片长手下唯一的一个兵小鲍分管,他是省城一所大学艺术系的学生,中文和艺术类的学生有几个不是带疯子基因的人?激情彭湃,理想高蹈。小鲍又是个身高1米80的帅小伙,他把学校的手风琴带来了,晚风中手风琴响起,使小鲍更具风采。女民兵们特爱同他说话,没话找话炒。因为小鲍的加入,皇邨的民兵活动搞得有声有色。女民兵班长牛玉是二十才出头的妙龄姑娘,体态匀称,身体健壮,被农村的传统眼光视为“结实、耐用、倩妹子”的女性,因为家中少劳力,也因为生的漂亮,尚无合适婆家。这里少有二十岁待嫁的姑娘。暗暗对她生恋的小伙自然不少。

    因工作关系牛玉同小鲍接触的机会就多一些,本地男青年心有不甘。郎才女貌常接触,外界难免有些小议论。小鲍和牛玉或许也有细微爱慕,但也仅此而已。在那个年代里,年轻人表达感情的器官基本上闲置着。

    大学生参加四清只有四个月时间,小鲍在皇村的一百二十天日子一点一滴的很快溜走了。临别前的的几天,艾片长让小鲍把民兵工作交代好。小鲍走前的第三个夜晚,外面正飘起雪花,艾椿正同贫下中农协会组长商量从公社学习班里领回奸驴的光棍饲养员,这个光棍饲养员被带走的这几天,牲口竟集体很少吃东西。这光棍没有老婆,在生产队养了十多年牲口,饲养认真,很有一套方法。有几天一头母驴半夜不停叫唤,好奇者悄悄去饲养房探视,正见饲养员同母驴相好。这事很伤风化,饲养员被送到公社劳动队清理脑子,所谓劳动队,是劳动处罚所。然而饲养员离开后,牲口集体食欲不振,这可不行,来年春耕,少了膘肥体壮的牲口怎行?艾片长正想同贫协小组长立即去公社找学习班负责人,把饲养员领回来。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喧哗起来。

    但见小鲍、牛玉被众多男青年推拥着押解似的到了艾片长办公室。片办不过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茅屋,是艾椿的宿舍,小鲍来后又添了个地铺,那地方弄张木床都不容易,高粱杆同稻草往地下一铺,也挺暖和,只是时间长了会生跳蚤。

    很快,片长办公室前的打麦场上聚集来了不少男女。艾片长单独同小鲍简单的沟通了一下,了解到小鲍晚饭后同牛玉两人去村外话别,交代有关民兵工作。问题出在告别谈话的地点选在涵洞中。那晚上风很大,又是天寒地冻,没有多久就被一群男民兵不问三七二十一扭送到艾椿片长的住房。

    这种所谓捉奸的事在农村是核爆效应,原本空荡荡的打麦场聚满了情绪激动的村民。艾椿片长想到的是首先保护好小鲍和牛玉,把他牛玉交给房东大嫂,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四十多岁的四个孩子的妈妈,军属,两个孩子在外当兵。把小鲍交给村“贫协”组长,务必要两人保证小鲍、牛玉的安全。艾椿住的房间还有一扇竹门通房东的,平时竹门是关死的。艾椿对女房东说,把竹门的锁打开,如事情闹大,把牛玉安全转移走。

    这真是艾片长的多事之秋。前不久有光棍饲养员奸母驴的事,接下来还闹了场新嫁到本村的一位新媳妇上吊的事

    半个月前才过门不久的新媳妇,她同丈夫吵架,挨了丈夫一个嘴巴,一气之下上吊,适逢女民兵班长牛玉去动员新媳妇参加民兵活动,她的胆子也真够大的,立即上前抱住了吊绳上的新媳妇,并叫人喊来了艾片长,艾片长见新媳妇的脚尖还搭在地上。好在艾片长从当护士的妻子那里学到一点人工呼吸法,把新媳妇抱下,但按民间操作,必须放在门板上,可年轻人都上地去了,两三个老头好不容易把门板卸下。人命关天,顾不得许多,艾片长骑在丰满的新媳妇身上进行人工呼吸,一边命牛玉找来了小鲍,要他骑自行车去公社卫生所找医生。四清工作组办公室傅钧山主任又立即给县医院打电话,要救护车。可能新媳妇刚上套不久,加上及时人工呼吸,,有了一点呼吸,但是新媳妇喉咙口有口痰出不来,公社卫生所的医生是位很瘦弱的女医生,她把嘴对上新媳妇的嘴,奈何中气不足痰吸不出来,艾片长把女医生推一边,对上新媳妇的小嘴,运气一吸,一口浓痰吸了出来,游丝般的呼吸恢复了,但依然危险。正在这时,警铃大作,一辆救护车从淮河大坝上直奔皇邨而来。车上的担架抬上新媳妇,并按上氧气包,救护车一路奔回。终使上吊女捡回一命。其公婆对着艾椿连着叩了三个响头。这事以后,也使得艾片长的威信陡然大增。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艾片长挟救人性命之威,站在打麦场的石碾上登高一呼,要大家各回各的家。“听艾片长的!”“相信老艾能处理好”“不看僧面看佛面,看老艾的面子,闹啥?”村民们说。 “老艾”可真是够分量的!当晚事情就基本将人造的涵洞捉奸之事平息下来。

    艾椿片长当晚去了公社,向工作组负责人老顾汇报。去公社之前,他专门去考察了一趟“捉奸”的地方,那其实是一个并不大的涵洞桥,冬季无水,里面有一层高低不平的土坷拉,土坷拉硬如石头,还有一两堆干狗粪。他检了块土坷拉放进口袋。

    为了核实事实,艾椿重又听小鲍说了详细情况,他是当事人,当事人怎么能绕开呢?可我们许多解决问题的方式恰恰是绕开当事人的。小鲍很坦然地说,他只是交代一下民兵工作,要说喜欢牛玉,也只是喜欢她的单纯、聪明、能干、热情,同爱情是两码事,他同她手都没有碰过。“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要对她负责,假如牛玉同意的话,我愿意娶她为妻。”小鲍交给艾椿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上面写着:

    不管幸福向何处指引,也不顾命运将我抛向何方,其它一切都是异乡,我的母国只有皇邨。署名是鲍鲲。

    这是俄国大诗人普希金《10月19日》在俄罗斯的皇村写下的著名诗句。鲍鲲只是将诗中的“皇村”改为“皇邨”

    看来鲍鲲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大男人,艾椿的内心很是赏识,很是欣慰。

    艾椿片长又让妇女小队长找牛玉谈话,牛玉斩钉截铁的表示,她要求去医院检查,还她个清白。

    艾椿去公社四清工作组汇报时说:“那地方避风可以,躺下来是很困难的。不仅面积小,而且地面土坷拉硬如铁。”他掏出土坷拉放桌上,“听鲍鲲说,在里面最多不超过十钟。我了解小鲍,他不会是那种人。牛玉是我们的积极分子,小学毕业,人生得美是不假,但绝不风骚。”

    公社四清组长老顾笑了:“这种事同风骚无关,同两人在里面呆的时间长短无关,同能不能躺下无关。”艾椿一时听不出老顾的态度,老顾是一个地区的检察长,他扭头对负责记录的四清办主任兼秘书傅钧山说,“傅主任,你是办过案的,你的意见?”

    这个傅钧山,是位已经毕业了几年的的大学哲学系本科生,看起来持重老练,比艾椿大不了几岁。

    傅秘书沉思了一下:“小鲍我见过,上次来找我搬救兵去急救上吊新媳妇的大学生吧,很帅气的,面相诚实。大学生工作热情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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